以下来自播客 “罗永浩的十字路口” 中对毕赣的提问:
老罗:我就想了一个问题,就是那这个片子(指毕赣之前的电影前半部显得特别难以看进去的情况)有没有可能有一个其他的处理方式,使得原来那些质感和好的都保留的情况下,能让喜欢文艺片(咱不说那种只能看商业片的那些观众)的人因为方式处理上的变化,使得前半段也不觉得沉闷呢?
毕赣:当然。其实是有办法的。通过视听语言的一种技术规划,我们可以非常流畅,非常有有接近大家经验的方式去处理它。
但其实,这部电影它真正的奥秘就在这一点,就是它里面设置的无数障碍,到最终观众如果有机会、有意愿自己组合故事的时候,它带来的所谓的那种震撼(会更大)。其实就是无数障碍信息被重新组合,那些障碍在最后的组合里变成一个很抒情的情感。所以这些障碍本身也是视听语言的一种。
所以说并非必须这样,也可以用别的方式。但是以这种方式抵达的结果是不一样的。当然他会更小众,让很多人没办法阅读到那个时候,就像我们看书很多时候也是这样。做产品也是一样,它让用户去使用这种结构,最终用户千辛万苦也好,越过障碍也好,而这些障碍本身就是信息量。所以这个会让人沉闷的设计,对于我来说不是一个坏的东西,它是无数的经验以外的信息量。
我们可以通俗地以爬山类比。我们如果有个目标是要看日出,那爬山是看日出里更重要的一个过程。甚至是更重要的一个体验,是更无法忘记的一个体验。而日出只是他的一个结果。所以早晨登山去看日出,这一个完整体验和坐索道上去看日出,另一个体验,这是完全两件事。
所以“线性的去抵达最终的结果”是电影艺术很美的一面。但这美的一面,它肯定会带来识别的障碍。当然有些电影可以很流畅的抵达。那它有可能看的不是日出。也就是坐索道看日出也可以,也没有任何问题。但你一步一步越过山去看日出,那感受不可能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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